信阳人怎么过年?
文/余长城
一、过年准备
进入腊月,信阳人即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主要有打年糕或打糍粑、打鱼、杀年猪、赶集备年货、写春联。
整个腊月,信阳人都在为过年做准备,日子一天天倒数着过。信北人备年糕,信南光山、商城、新县有打糍粑的习俗。目的是利用腊月农闲,把粮食加工成熟食半成品,同时也是地方风味食品。
信阳人荤菜以吃猪肉为主,腊月农村杀年猪,没有年猪杀的在亲戚那里预订年猪肉。因为过年待客所需猪肉数量巨大,一般不去街上买。
信阳是鱼米之乡,无鱼不成席。农村村村有鱼塘,春放鱼秧(鱼苗),腊月打鱼。农村鲤鱼鲫鱼不算家鱼,但也不算野鱼。鲤鱼特别是红色的送给长老,鲫鱼送给孕妇或坐月子的。
农村集市在腊月最忙,腊月人人都赶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赶集如同旅游看风景一般,整个集市水泄不通,至午方罢。一家之长到集市备年货,小孩和青年为了好玩。
农村人不大喜欢买春联,都是自家写或请人写,比较有文化气息。即使买春联也多是买文化人手写的,很少买印刷品。只有年画才买印刷品。
腊月办喜事的特别多。信阳习俗,腊月不必请风水先生(道教掌坛的)看日子,腊月双日都是吉日。
腊月忌说不吉利的话。
二、过小年过大年
信阳过小年是腊月二十三,这一天送灶王爷上天。祭灶神主要用糖,说法有二。一说灶王爷吃了糖嘴甜,上天言好事时甜言蜜语;另一说法比较戏谑,说是用糖粘住灶王爷的嘴,免得说坏话。这一天农村有大扫除的习俗,俗称“打扬尘”。
一年中最后一天过大年,全家团聚,无论多远也要赶回家。兄弟分家的也都合在一起吃年饭,四世同堂成三世同堂。过去,信阳人不吃年夜饭,都是在早晨或中午过年。年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菜肴满桌,鸡鱼肉蛋俱全。酒要好酒,小孩子妇女都可以喝。我九周岁过年喝酒,从此每年都喝。
年饭要多煮,以示年年有余。多余的米饭喂鸡喂猪,肉和骨头喂狗,牛喂泡好的黄豆,让家畜也过个好年。过年不串门,年饭通常关了门吃,以免打扰。
年饭前隆重祭祖,烧三堆纸,中间最大一堆烧给祖宗,左右两小堆烧给皇天、厚土。供桌六碗菜、六碗饭、六杯酒。必须得祖宗吃过后人才能吃,后人也可吃祖宗“吃过"的饭。给祖宗的酒必须开新瓶,不能是后人喝过的半瓶酒。除了给祖宗上香外,烧纸钱时也可把香放入一块烧。烧完纸男丁依次叩头、祷告。
开始烧纸后才放炮。过去农村大鸣大放,非常热闹。
年饭后贴春联。春联中有一种祈福短联,通常只有四字,如:老少安康、出入平安、童言无忌、福禄寿喜等,也有六畜兴旺、鸡鸭成群等。
除夕守岁,烧很旺的火。旧时农村家家有火塘,除夕烧大树兜子,火越旺代表来年越旺。
半夜子时吃饺子,意为“交子”。整夜各房间灯不灭,牛栏猪圈也点灯。烧香直到天明,一般烧五柱香(一个时辰一柱的标准香)。第五遍香烧完,放炮接新年。下柱香不能等上柱香完全烧完熄灭,否则意味着香火不继。
三、正月里都是(拜)年
初一开始拜年,整个正月都可以拜年,是谓“正月里都是(拜)年。到远亲或朋友家去拜年去的比较晚,客人表示歉意、怠慢,主人会说:“不晚不晚,正月里都是年。”
初一同姓自家拜年。第一个拜爷爷奶奶,依五服关系次第,最后拜邻居。也可去邻村给宗族拜年,特别是给族长、长老拜年。
初二(小孩)拜舅舅,初三初四拜姑父(过去信阳“姨亲不是亲”),初五初六拜舅爷姑爷。依亲疏远近,先近亲,再远亲,后朋友。旧时交通不便,许多人家十五里拜不完,但一般尽量在元宵节前拜完亲戚。亲戚三年不上门拜年意为绝交。
死者为大,正月必须给去年亡人“拜新年”。新亡人新年由死者后人确定日期,并于腊月里通知各位亲朋好友,一般选定正月初二至初十之间某天。
过去拜年必须在早上、上午,下午、晚上不拜年。拜年必须要提礼物,给年长于自己在世的爷爷奶奶(或父母)的其同辈老人拜年要有红砂糖。主人要留客人吃饭,如客人要赶路至少吃碗饺子。我小时候到舅舅家拜年,午饭定在舅舅家,但在其五服宗族家每一家都要吃饺子。旧时主人家没有比客人年纪小的平辈时,客人不宜剩饭(饺子),我经常被饺子撑得不行。
正月禁忌有不讨债、不借钱、不借东西。贴完春联后债主就不能讨债,直到二月。
禁忌还有:初一不干重活(如不给水缸挑水,否则一年辛苦),不扫地(怕扫走财运)不倒垃圾(聚财)。
正月同腊月一样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小孩子也不能“童言无忌”,否则会被骂没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