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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接到了她的电话,要我接她出院。上午刚上完两节课,我就请了假,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可是病房里根本见不到她的人影,背对我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姑娘,她上身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职业衬衣,下身穿着藏蓝色西裤,脚蹬一双乳白色的高跟皮鞋,披着长长的头发,典型的大公司白领。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突然转过身来,我这才发现她是张艳!她肤色红润,光彩耀人,精神头很好,一双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透着灵光。她伸出手来让我牵着她,我忧郁地走了出去,忙告诉她去办出院手续,她说她早已经办好了,于是我扶着她离开了医院。
她将我带到了一家级别很高的大酒店的包厢里,我们坐在圆桌旁,她熟练地叫来了服务员,双手托着菜谱让我点菜。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的酒店,我从来也没点过菜,也不知道怎么点,便双手递给她说随便吧。她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我说随便,她已经知道我是哪里人,就点了我家乡的几个品牌菜,然后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和一盘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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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坐在那儿欣赏着她优雅娴熟地喝咖啡的姿态,真像欣赏一件美术大师的国画杰作,她看着我直直盯着她喝咖啡的样子,突然脸红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看什么呢,我就那么好看吗?你怎么不喝呢?要不要给你加点冰块或者放点糖?”我告诉她,我从来没喝过咖啡,我也不会喝,也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味道。不怕你笑话,我是一个穷地方穷家庭出来的孩子,所以面对你这样高的礼遇我拘谨不安。
吃罢饭,我将她送到了她的住处,记住了门牌号,回到了学校。
此后的几天,我魂不守舍,有时傻傻地望着窗外一直发呆。同事们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故,都不敢声张。我度日如年,晚上总是睡不着, 连饭也不想吃了 。心里只想着她的样子,希望这个星期天赶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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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着一新,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裙,脚上依然穿着那双乳白色的高跟皮鞋,头发稍微烫了烫 ,依然披在肩上 ,一股浓浓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我几乎要沉醉了。我问她今天早上是怎么进的学校门,学校的门禁制度是非常严的,一般的人门卫根本不轻易放起来。她说她是我的爱人,门卫是认识我的,自然就将她带到了我的宿舍门口。我说你好坏呀 ,假如哪一天我的妻子真的来了,那门卫岂不怀疑吗?她嘻嘻地笑着,斜靠在我的身上,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想我吗?我太想你了,我天天晚上睡不着,总觉得这一个星期比往常一个月还要长。”是啊,我何曾不是这样呢?每天总盼着日子快一点过完,可是每天总是度日如年。
我们一块来到了东钱湖。这里游人如织,她带着我找到了一个最僻静的地方,我们俩坐在软软的草坪上,静静地观赏着湖边的游人。我埋怨她不该那么匆忙地来到这个地方,连早餐也没吃,她说“着什么急,我早给你带来了!”于是她拿出了两盒早餐,我们边吃边聊着,从各自的中学聊到了大学,从大学聊到了工作,聊到了现在。最有趣的是面对那天我救她的情景她总觉得难以启齿,感到很不好意思,她说她还是一个没有被任何男人摸过的女人,竟然让我在她的身上压来压去,我扑哧一声笑了,我说我不那样行吗?我不那样你今天还能坐在我这儿和我享受人世间的温情嘛。她看着我一直温情地笑着,然后静静地靠在我的身旁,闭上了眼睛。湖滨公园里的落地音响播放着钢琴曲《献给爱丽丝》,我们就这样靠着,听着,什么话也不说了,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多余,彼此的灵魂好像紧紧地交融在了一起,就想静静的坐在这儿,一直变老,变成化石。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落霞铺满了整个东钱湖,金黄的余光将湖面渲染得波光粼粼,帆船点点,游人们大都开始准备回家了,我俩也驱车往城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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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进客厅的时候,我发现客厅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盒还打着红色蝴蝶结丝带的生日蛋糕和一瓶法国干红,旁边放着一对高脚杯子。我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感到非常遗憾,正准备出去给她买生日礼物的时候,她关闭大厅所有的灯让我点蜡烛,然后在录音机里播放了生日快乐的乐曲。我乖乖地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就将蜡烛点着了,一曲悠扬的祝你生日快乐响了起来,她也跟着唱了起来 ,她的音质美极了,很投入,几乎是声情并茂。乐曲播放完毕 ,她让我许愿,我这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感激之情一时涌上心头,情不自禁 ,热泪盈眶。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我过生日,整天忙于生计,也从来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可她竟然这么心细。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哦,对了,原来她要过我的身份证,她心真细,我一下子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一种莫名的感情油然而生……但理性很快提醒我,我已经严重失态了,我立即松开手,站在了她的对面 ,面红耳赤,低着头,连忙说了几声对不起!她好像失落似的静静地站在那儿,眼里露出了几丝很不愉快的表情,我语无伦次地向她不停的道歉,她一句话也没说,然后打开蛋糕,让我切开,她打开红酒 ,给两个杯子各倒了一些 ,将一杯递到我的手上,她自己也端了一杯,教我轻轻地摇动摇动,等待杯中的酒完全氧化之后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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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和VCD影碟机,拿起话筒,跟随着播放的音乐,深情地唱起了周冰倩的《真的好想你》,乐曲结束了,她还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闭着双眼,久久的陶醉在音乐的情境之中。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她这才回过神来,我觉得:这歌曲几乎就是为她创作的,她的演唱水平绝不亚于周冰倩。末了,她将话筒递到了我的手中,要我也来一曲。我毫不推辞,让她播放邰正宵的《九十九朵玫瑰》,也深情地唱了起来。唱完后,她大吃一惊,没想到我的演唱水平也这么高,竟然还要我唱,直到唱累了,才停了下来。
那天晚上,她向我诉说了自己不幸的婚姻:她谈过恋爱,而且是大学的同学,但是工作之后由于对象留在本地,她来到了宁波。由于两地分居,寂寞难耐的对象,竟然和一位三陪女热火起来,最终与她结婚了。婚姻上的失败,使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所以那天她一个人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才去了松兰山看大海,想借此排解心中的苦闷,没料到一不小心竟然掉到了海里,幸亏我将她救了出来。她说她这一生再不想成家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已经看透了,追你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一旦分开几天,就移情别恋……说到激动之处,她竟伤心地啜泣起来,我劝了好久,说你太小气了,不能这样片面地下结论,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会遇到的,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什么好男人找不到?非要一棵树上吊死。他心中既然没了你,你就不要再留恋他了,勇敢地忘却生活中的一切不幸,美好的未来总是会青睐永不放弃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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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吃惊:根本不知道我竟然会拉小提琴。我告诉她,我的爱好广泛,喜爱书法,还是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许多作品曾在国内国际获过大奖;我还喜欢拉板胡,也喜欢素描……她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对我敬佩至极。
在后来的岁月里,虽然经常联系,但由于工作特忙,我们很少见面。我觉得根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我们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发展下去对谁也不好,所以我强烈地克制着自己撒野的心,总是找各种借口拒绝与她幽会。她哭了,她怀疑我与江西的那位漂亮英语教师有关系,背着我,竟找到了她,警告过她——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此后我去了深圳,她依然留在甬城。尽管我们天各一方,但彼此的心总是相通的,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一条短信互相安慰着对方。智能手机问世后,我们都及时丢弃了原来的手机,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视频聊天。她笑我: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我只好对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就像融入了彼此的心里一样,谁也离不开谁,心有灵犀一点通,直到现在。
(备注:此文系我的《永远的“朋友”》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