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东汉初期著名军事家、开国功臣马援,字文渊,扶风郡茂陵县人,从小就有大志,时刻想着为国家社稷献身。王莽新朝末年,他投靠陇右军阀隗嚣麾下,甚得重用,但马援感到隗嚣及占据蜀地称王的公孙述等人都难成大事,就东去见汉光武帝刘秀,初次交谈,马援就感到刘秀有高帝之风。于是他后来归顺了刘秀,为刘秀统一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东汉建立后,马援不顾年迈,多次请缨东征西讨,西破陇羌,南征交趾,北击乌桓,官至伏波将军,封新息侯,最终死在疆场,实现了他“马革裹尸”的豪言壮语。
马援曾带军两平岭南,南征越南,当时被称为交趾,是在一平岭南中发生的事。建武十七年,马援因抚平羌乱,被封虎贲中郎将。在这一年,以前曾因蛊惑百姓叛乱而被杀的维汜,他的弟子李广纠集党徒又发动叛乱,攻下皖城,杀皖候刘闵,自称南岳大帝。朝廷派谒者张宗率兵数千人讨伐,被李广打败,于是朝廷又派马援带兵万人出击,击杀李广等人,平定了叛乱。这时南方交趾一带又发生叛乱,带兵造反的就是征侧、征贰两悍勇姐妹,她们带兵占领了交趾郡,九真、日南、合浦等地纷纷响应。征侧便在麓泠趁机称王,公开与东汉朝廷决裂。光武帝就派马援为伏波将军,扶乐侯刘隆为副将,率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趾。部队到合浦时,段志病死,刘秀就命马援兼领其军。马援率军沿海开进,随山开路,长驱直入千余里,在建武十八年到达浪泊,大破叛军,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马援乘胜进击,在禁溪一带数败征侧,敌众四散奔逃。建武十九年正月,马援斩杀征侧、征贰,传首洛阳。朝廷封马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马援犒赏三军,军心振奋。接着又率军进击征侧余党都羊等,从无功一直打到巨风,斩俘五千余人,平定了岭南。马援平定叛乱后,看到西于县辖地辽阔,管理不便,就上书朝廷,将西于分成封溪、望海二县,加强管辖,并积极组织人力,修治郡县城郭,开渠引水,发展生产。为了明示大汉边界,马援在汉南边疆立铜柱作为标志,其柱铭文为:“铜柱折,交趾灭”。越人每过其下,以瓦石掷之,日久竟积成丘山。马援还参照汉代法律,完善当地法律制度,加以约束。从此当地始终遵行马援所申法律,就是所谓奉行马将军故事。建武二十年,马援率部凯旋回京,刘秀赐马援兵车,朝见时位次九卿。
马援征交趾之所以能取胜,依靠的自然是自身过硬素质和朝廷的大力支持。其一有一颗为汉的忠勇之心。马援自从认定刘秀是成事之君后,就忠心跟随刘秀,赤丹忠心,天地可鉴。将国家安危系于自身,常有奋不顾身效命疆场的志向。他常说:“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二平岭南时,讨伐武陵蛮,即将取得全胜之时,一代名将因暑疫病逝军中。其二马援会治军。他爱兵如子,对自己的兵士关怀备至,每次朝廷赏赐之物,他都悉数发放给部队兵将,因此兵将们都愿跟随他出征打仗,愿以死报效。其三有过人的军事才能。堆米成山的故事,让马援成了最早发明军事沙盘的人。在讨伐“二征”中,马援率领大军,扬长避短,以避开丛林茂密的山地,沿海边迂回开进的方略,直扑交趾郡,大破叛军于无备。其四朝廷的大力支持,也是马援平叛取胜的基础。试想没有朝廷的全力支持配合,马援也是很难平叛取胜的。
作为开国功臣,马援大半生都在安边、征战中度过。他平西羌,伐交趾,击乌桓,征武陵,最后为国陨命疆场,为东汉的稳定和开疆拓土立下了大功。但是他死后却十分凄惨,几无葬身之地。缘由却是因一起微不足道的小事。马援在南征交趾时,曾写信告诫两个侄子,不要随便议论别人,他举例说不要效仿杜季良这样的侠义之人,说他们两个人学不成,就不免像画虎不成反类犬,反沦为轻薄之人。谁知两个侄子没当会事,反把那封信弄丢了,正好被杜季良的仇家捡到,就以马援的信为证,上奏朝廷,说杜季良行为轻薄,乱群惑众。又指控驸马梁松等人与杜季良交好,将会煽动轻佻虚伪,败乱国家。光武帝刘秀就免了杜季良的职,将女婿也训斥了一顿。梁松自然心里不快,接着又有一件事情也让梁松很恼恨马援。马援生病,梁松前去探望,当梁松在床前向马援行礼时,马援觉得自己与梁松父亲是朋友,梁松虽是驸马,也不能乱了长幼之序,就没有还礼,梁松却认为这是马援看不起自己。在马援出征武陵时,中郎将耿舒暗中受梁松指使诬告马援贻误战机,刘秀大怒,就派梁松为钦差去监军。梁松到达岭南时,马援已病死,他却依然不肯放过报复马援的机会,竟继续诬陷他。刘秀听信谗言,剥夺了马援新息侯的爵位。马援家人看到皇帝震怒,十分惊恐,不敢将马援的棺柩安葬到祖茔,只好在城西买地草草埋葬。故旧们也无人敢去吊唁,景况十分凄凉。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号称一代明君,能善待功臣的汉光武,竟也能听信谗言,让功臣蒙冤!后来马援家属到朝廷请罪,刘秀拿出梁松奏章,马援夫人知道事情原委后,六次上书皇帝,申诉冤情,言辞凄切,刘秀这才允许改葬马援入祖坟。汉明帝时,马援女儿为皇后,为了避嫌,马援未能列入云台二十八功臣画像,直到汉章帝时,才追策加封,追谥马援为“忠成”。
马援进身朝廷,没有一人推举荐拔,全靠自己公忠为国。后来居于高位,也不结势树党,堪称一代良将。就是在今天,也有令我们学习效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