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的兄弟,咱能不能委婉点,毕竟诗词是那么文雅的事,咱可以把“露骨而又深情的诗词”换个说法吗?这东西在古代确实有个专用名称,叫做“艳词”。
“艳词”也叫“侧艳之词”,起源于隋唐到五代这一时期,本来是个正经的诗词体裁概念。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着,竟成为题材艳冶、辞藻艳丽词作的专称,变成了词的内容、风格的分类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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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白的这些诗词主旨为感时伤事,或因故友重逢而唤起心底感慨,或是感伤年华易逝、人生多难,题材既不艳冶,辞藻也不艳丽,几乎无涉于男女艳情,所以唐朝的“艳词”算不得严格上的“艳词”。
唐朝“艳词”的题材内容十分宽广而丰富。既可以现男欢女爱、男女相思、狭邪艳情,也可以反映民生疾苦、针破社会时弊、歌颂天下大治、颂扬君主圣明,吊古伤今、思归怀乡、伤时感事等等。在作品的题材内容方面,唐朝的“艳词”与诗没有太明显的区别。总之,在唐朝,“艳词”不是用来专门概括艳情词或辞藻艳丽的词的术语,是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它泛指在酒宴、聚会等场合用于演唱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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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燕乐是词体起源时期的词乐,艳曲正是隋唐燕乐的组成部分。艳曲的特点是乐体短小,”短歌能驻日,艳舞欲娇风“。由于它易记易唱,因此流行于各种饮宴聚会,成为当时的流行音乐,文人们也便于即席填词。在唐末及五代时期,凡是能填入艳曲的歌词就叫“艳词”,艳词也就是配合艳曲的歌词。
“侧艳之词”何为“侧艳之词”?“侧”,就是不严肃、不正当的意思;“艳”,就是那些香艳美丽的写爱情跟美女的歌词。温庭筠是写“侧艳之词”的专家。《旧唐书-温庭筠传》上说:“( 温庭筠) 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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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也多情,做了和尚还大写爱情诗词,在中国文学史上不乏其人。现代有苏曼殊,西藏有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宋代则有仲殊 、惠洪等 “情僧 ”。
对于和尚写艳词一事,历代评论家在多半持嘲讽 、抨击的态度 。前人在评论惠洪诗词时说:“忘情绝爱,此瞿昙氏之所训 。惠洪身为衲子 , 词句有 `一枕思归泪 ' 及 `十分春瘦 '之语 ,岂所当然!”所以,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此僧风流蕴藉,不减少年,然恐非莲社本色也 。”
宋代的艳词,一般指的是带有男女情爱色彩的词。宋代和尚写艳词,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其原因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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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殊最有名的词作是《柳梢青 ·吴中》:“岸草平沙。 吴王故苑,柳袅烟斜。 雨后轻寒,风前香软,春在梨花。 行人一棹天涯。酒醒处, 残阳乱鸦。门外秋千,墙头红粉,深院谁家。”这首词里。作者就像工笔淡彩画家,慢慢地点染出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光山色,而最后才画龙点睛地画出露出墙头的美人 。所谓万绿丛中红一点 ,美人才是仲殊心中最美的景观。
如果说写女性尚可理解的话,那么作为一个出家人,在作品中公然追思艳遇 ,就让人大跌眼镜了。仲殊的 《南歌子·忆旧 》就是这样的另类:“十里青山远, 潮平路带沙。 数声啼鸟怨年华 。 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白露收残月, 清风散晓霞。 绿杨堤畔闹荷花 。 记得年时沽酒, 那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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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开始的禅宗南北宗之争,在宋代以南宗胜利为结束。南宗“一切皆空 ”、“触处皆真”的禅学思想,凸现了所有的世俗现象与日常生活。所谓烦恼即菩提,人欲即妙道,在 “自然” 、“适意”的观念提倡下,给僧人们七情六欲的放纵开了一个方便之门 。在宋代禅林“戒律不必持,定慧不必习,道德不必修,嗜欲不必去”的思想引导下,僧人们往往能直面正视人性、人情尤其是人欲问题。
北宋城市经济及商业文化的日渐繁荣,士林风俗中的宴乐文化弥漫到社会各阶层,歌妓歌舞侑酒与文士填词听曲为一体的宴乐之风成为社会风俗,也是士大夫日常生活的一种行为模式 。宋人喜作词,是因为词更多地承担了与儒家诗教 、诗文道统迥异的文化功能 ,即文学的消遣性、游戏性 、审美性等功能,这种娱宾遣兴式的文化功能体现出宋人对人性人情的理性认识,以及宋人对人之主体价值和独立意识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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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抒情文学中,有一个规律性的现象,即当着任情而发的原初状态的文学到了 “淫”(过分)的程度时,就会受到儒家哲学思想的规范。这种现象在文学史上是周而复始的。
以偏于言情的诗歌为例:《诗经》中的情歌,至梁陈.间的宮体诗而走上极端,于是有陈子昂大力号召风雅比兴以矫之;而在杜诗成为普遍的审美规范后,发展到明代,又出现了绮艳之作,于是清代诸批评家再起而矫之。词的发展过程中也遵循着同样的规律,在中国的文学中,风雅教化是最重要的批评观念,所以从本质上说,超越这一观念的标准并不存在。 .